秦风赵小龙中秋时节话扁食

诗里画里，最好的遇见在这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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扁食，是我们北方老百姓喜爱吃的食品之一。做法和吃法大抵和饺子一样，只是制作似乎要更复杂些，在视觉效果上比饺子更具美感。也有人说扁食就是馄饨，其实馄饨和扁食是有区别的，馄饨馅少，制作起来随意而潦草，如行书如草书，信手拈来；而扁食形状严谨，细心的女子婆娘包的扁食，个个规规矩矩，簸箕案板上摆放的横平竖直，行行分明，错落有致；圆盘竹箩里摆放的，溜圆美观，均匀分停，看起来俨然是一幅一丝不苟运笔精妙的书画作品，有仪式感庄重感，如楷书如隶书，四平八稳，正襟危坐。在我的印象中，南方人做事，一贯精巧细致，但是，北方扁食，PK南方馄饨，单就外观，已然赢了几成。而且，北方扁食皮柔馅饱，外型美，内涵丰富，较之南方云吞馄饨之类，似乎更合乎孔圣人食不厌细，脍不厌精的教诲。扁食皮儿，和饺子皮的圆不一样，切的时候，一般一头宽一头窄，呈梯形的。包扁食的时候，要把皮儿平摊在手心里。各人手法不同，祖母包的时候，大头朝上，母亲包的时候，小头朝上。馅儿放在皮儿中间，不能多也不能少。多了包不住，少了没味道。然后把小头朝上翻卷，使之包住馅儿，然后用两大拇指使劲摁压，让皮儿裹住馅互相粘住。接着中指抵住馅儿鼓起来的地方，再把两个角对拉过来叠加起来，最后用食指和拇指压紧，粘牢，这样包的扁食，经煮，一般不会散开。扁食馅儿，可荤可素。荤的大肉大葱，羊肉馅儿，素的韭菜洋芋白菜胡萝卜，不一而足。吃的根据个人口味，可干可汤。吃干的，捣点蒜泥和酱油加油泼辣子兑成蘸水；要吃汤的，切些洋芋疙瘩和西红柿用大肉臊子一起炒了，汤浓饭香，吃之令人食欲大增。倘若正是春天，清明前后，三月韭黄，佐之以纯黄豆豆腐，拌馅儿的时候，放少许香料调和，浇点菜籽油胡麻油，吃一顿，饱三天。抑或是刚从酥软的麦田里，剜来的翠绿油嫩的荠菜，剁成碎碎叶儿，什么都不要，纯纯的荠菜香，或者有些人会加些沫沫的土豆顆顆；再讲究的人，还会把核桃仁剁碎了，与荠菜拌一块做扁食馅儿，要口感面脆适度，要味道有荠菜的清香也有核桃的油香，那叫一个美！离老家二十里的地方，有个西北有名的骡马古镇叫盐官。早些年盐官有卖木桶扁食的，据说看人下饭，若是穿着干净比较机灵年轻的，就舀的扁食多，穿着褴褛或老弱儿童，则汤多扁食少。所以有俚语云:盐官人的扁食，看人下呢。具体有无真人真事，早无从考证，但这带地名的歇后语足以佐证乡邻们对扁食的喜爱有加。在童年的记忆中，只有过年过节，抑或有客人有喜庆的事才吃。一来是因为白面少，二来包扁食的馅儿也稀缺。所以，吃扁食，对于儿时的我们，有过年感觉。记得儿歌这样唱“嘎鸭子嘎，骑白马，白马骑飞了，嘎鸭子吃莫…了”，（“嘎”在这里读去声）。那拖着长长的尾音的儿歌，至今吃扁食的时候，总会唱响在耳边。老家的山歌里，还有这么一句：“白白的手儿红指甲，包哈的扁食谁吃家”。扁食在这里，被人们赋予特殊身份，是心灵手巧的女儿们招待心上人的美味佳肴，饱含了恋爱中男女的浓情蜜意。小时吃饭性急（现在亦是，第一口慢，第二口慢，三口过来，一碗饭不知怎么的，就没了。），一旦饿了，便急得哇哇直哭，恨不得一碗作一口吞下去，而扁食又太香太热，所以便常常一边吃一边哭，一边哭一边吃。祖母总是夹一个放嘴边一面吹一面喂我吃，口里还吆喝着：凉凉，凉凉，放牛放马，给我娃放个大鸡公……，一边吆喝一边夹着扁食在空中打个圈儿虚晃一枪，送到我嘴边。这个动作，常常会逗得我破涕为笑，祖母声音未落，我早已一口咬掉大半个扁食。吃扁食的时候，倘若不太饿，则会像吃摊饼时一样慢慢咬着吃，先一点一点转着圈儿吃扁食的飞边，再吃香鼓鼓的馅。有时一口咬下去，汁水四溅，顺着下巴留下来，都顾不得擦掉。那份美味那份香啊，永生难忘。祖母已仙逝多年，可喂我吃扁食的情景，至今犹历历在目，每有触动，怅然不已。自打祖母去世后，母亲知道我爱吃扁食，也就常常给我包扁食，变着花样包各种各样的馅儿的扁食给我。三十多年了，吃不厌，母亲也包不烦。我自己会包，大家都说我包的不错，可我就爱吃母亲包的！从读书到混社会，大多时候总要离开家。每一次回家，母亲都会包我最喜欢吃的扁食犒劳我。母亲那颗心里，多少关怀多少爱，都化作馅儿，包到扁食里了！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，就是父母！如今的人们，因为太多不加扼止的任性膨胀的欲望，许多东西，一米一面，一水一油都被掺假，弄得面目全非，少了旧时味道。唯有老家里的扁食，自己磨的面，自己擀的皮儿，父母种的洋芋，自留地里的荠菜或者二三月的韭菜芽自己拌的馅儿，包出来的扁食，形状味道，依然如故，依旧那么好看那么香。小时候食物的相对短缺，加之扁食皮柔馅香的绝佳组合，实在是这人间至上的美味，足以让人乐不思肉，在极大程度上满足了我的口腹之欲，让我觉得扁食就是最香的食物。所以每当我吃着喷香的扁食，心里总是会有满满的幸福感。“是小人物，做碎事情，知足常乐；观大天地，养宽胸怀，平安是福。”这句话作为我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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